是老曼啊

随缘瞎写,到处摸鱼。

【盾冬】巴恩斯的花园(一发完)



自私的巨人有一个花园,脸上永远挂着笑的詹姆斯巴恩斯也有一个。

孩子们在巨人的花园中戏耍,巨人不悦,粗暴地赶走了他们,他沿着花园筑起了高高的围墙,并挂了一块禁止闲人入内的告示。

巴恩斯的花园不一样。无论什么人见了巴恩斯的花园都会想要得到进入其中小憩的特权,主人慷慨又真诚,敞开心扉待人,他的花园也是所有人的花园。

如有机会,巴恩斯一定会为自己抱不平。

他照看小个子的史蒂夫,他为了国家冲锋陷阵,其实这些自愿为之的事不该在这里被列举出来,那么再往小处说,他还总能讨每个人的喜欢呢。

他没做过什么错事,命运对待他非但远不如对待自私的巨人那般优厚,反而还像分毫都不放过的吝啬鬼,气势嚣张。

巴恩斯从雪山中飞驰的火车掉下悬崖,在冰天雪地里被由内而外的洗劫一空。


冬日战士有一个花园。

如果被寒冬驻扎在内几十年也还能叫做花园的话,那么冬日战士确实是有一个的。

士兵被高墙围住,如同困兽,他是一条带口枷的恶犬。

士兵没有名字,没有过去,只需为人所用,不需要有将来。

士兵没有手臂。那些筑起高墙的人给他装上的钢铁手臂有红色星形烙印,像用烧得发红的滚烫烙铁在奴隶身上打了个烙印。

很难说清楚到底是逐年变高的围墙将士兵和世界完全隔绝开来,还是善忘的世界抛弃了只剩空壳的士兵。总之,墙外的世界变了又变,筑墙的人变了又变,士兵的花园一成不变。

狡猾的筑墙人们不会放过士兵的任何一个弱点,他们发现如果下手的是金发大高个,那么士兵的抵抗便不会太强烈。如此摧毁士兵的世界要容易得多。

肆虐的严寒趁人之危,在士兵的世界横行,随它而来的是呼啸的北风和狂舞的暴雪,这两位随从合谋掩埋所有生命的尸骸。

士兵的世界成了冰冷死寂的荒园。

人人都知道寒冬之后总有暖春,士兵却从不敢像常人一样期盼,他在荒芜中蜷着身体,抵抗怎么样也挨不完的漫长严寒。

唯一能绽开的只有士兵睫毛上小小的冰花。


巴基巴恩斯有一个花园。

并非是奇迹降临使他想起了自己有个什么样的名字,而是那一天风雪突然停止了呼啸,一个金发大个子带着和身上制服一样傻的盾牌闯进了他的世界。

金发大个子自称史蒂夫罗杰斯,罗杰斯一遍又一遍地叫他巴基,他越听越恼火,他压根不认识谁是巴基。

罗杰斯发散的温暖,他无法拒绝。他太久没有见过光芒,想不到它竟然能这样刺眼。

事实上,光芒还没能穿透厚厚的云层进到他的世界里来,罗杰斯比阳光还要纯粹和耀目的金发已经使他冰冷的世界山崩地裂,他既愤怒又混乱,恐惧让他止不住的浑身战栗。

他默认了自己叫巴基巴恩斯,然后落荒而逃。

经年累月筑起来的高墙在一夜之间坍塌了。

巴基的花园开始复苏,花朵从地下探出头来,草地和绿植恢复生机,只有一个角落仍笼罩在严冬之中,那是巴基被冰雪裹得严严实实的心。


白狼巴基有一个花园。

史蒂夫罗杰斯是花园的常客,他坚持用满腔的热情和爱意浇灌,悉心照料,费心引导,白狼的花园成了最美丽的花园。

史蒂夫罗杰斯喜欢伸出双臂抱紧巴基,亲吻巴基的脸颊,把自己冒着胡茬的脸贴上巴基同样毛绒绒的脸,用最直接的方式分享彼此的温度。

史蒂夫罗杰斯还会做许多事,多到巴基无法一一道来。

白狼站在自己的小屋门前,太阳就要落下地平线,他望着越来越近的熟悉身影,微微笑了。

后来,瓦坎达的守卫战爆发了。

提到战争,巴基几十年都在与寒冬抗争,他厌倦了战争,他被折磨得破碎又疲惫。

他没有问这一次对抗的是谁,是谁都不重要,他不再关心这个了,反正他一定会去。哪儿有史蒂夫罗杰斯,他就得在哪儿看着他,他们早就说好了的。

一起到世界终点的约定始终有效。

强大的对手打了个响指。

这不是巴基想象中的终点,一次快到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的消亡任谁都不会想要。

连振金材质的手臂也开始化成灰烬的时候,巴基来不及慌张,他要合理利用最后的时间再做点什么比慌张更有意义的事。他呼唤史蒂夫的名字,争分夺秒,只是想确认对方一切都好。

这声呼唤耗尽了巴基所有的时间,他轻飘飘地倒在地上,也化成了灰烬。

他还没来得及看史蒂夫的表情,他想安慰他,他想道歉。他不能陪他到最后了。


重生的巴基巴恩斯有一个花园。

巴基再睁开双眼的时候,战争已经结束了,他被告知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不在存活者的行列里。他只是静静地听着,既没有出声追问细节,也没有表现得多么悲痛。

别人怎么议论自己仿佛事不关己的冷淡反应,巴基一点也不关心,他不确定自己还能够正常表达什么,悲伤就快要碾碎他的神智,如果一定要开口,他恐怕只能呜咽着发出对命运的责问。

在那几天之后,巴基拿到了史蒂夫的圆形星盾,他们告诉他:它没有被埋葬在他的衣冠冢里。巴基安静听着别人的叙述,熟练地摆弄许久未见过的盾牌,努力眨眼睛也没能成功把泪水逼回去。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。

我也有一个衣冠冢,巴基想。

巴恩斯的花园看似一切照旧,只不过从今往后,巴基要一个人打理它,他最爱的人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花园里了。

巴基对花园中的每一个访客都那么亲切和友善。有时候他会主动提起史蒂夫罗杰斯,对那些他们共同的朋友,但是更多的时候,他完全不会提及他。他带着圆形的盾牌默默接替了史蒂夫的工作。

如果巴基提起了史蒂夫,他未必是这样讲出口的,但很多时候都在想:我多么想再见到布鲁克林的小个子,哪怕和他好好道别一次也好。


许多年过去了,卸任的第二任美国队长巴基巴恩斯已经年迈,仍没有忘记精心打理自己的花园。

冬日的一个早晨,巴恩斯披着御寒的衣物在花园中散步。自从四季在他的花园里正常流转,寒冬之后就有了暖春,严寒再也不会让他心生厌恶了。

突然,他惊讶地睁大灰绿色的眼睛,花园尽头的角落里站着一个瘦小的男孩儿。

他想也不想,立刻抬脚穿过堆了雪的草地,奔向男孩儿。这要是在平时,他决不会踩踏自己精心照料的草地,也不允许其他人这样做。现在他一刻也等不了。

他有千万句话想说,等到了孩子面前却只愤怒地吼出一句:“是谁把你打成了这样?”

小男孩鼻青脸肿,努力挺直脊背,想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歪歪斜斜和脆弱,套着在身上的白衬衫沾染了不少泥污。

他又问了:“是谁做的?我要给他点颜色看看。”

“你每次都这样,”瘦小的史蒂夫用双手捧着巴基的脸,擦去他眼角的泪花,轻轻吻了他的额头,“这就是终点了,巴基,你还愿意跟我走吗?”

人们发现年迈的美国队长时,他正躺在自己的床上,双颊凹陷的脸上带着笑容,走得很安详。他脖子上挂着两块狗牌,其中一块属于史蒂夫罗杰斯,另一块属于他自己。











(这几天受到了太多的伤害,我哭得好大声。灵感来自王尔德《巨人的花园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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